南鄉(xiāng)富,養(yǎng)豬種田做豆腐,火腿賣到杭(州)滬(上海)蘇(州)。
西鄉(xiāng)貧,串棕彈棉花,長年不在家;依靠手藝走天涯,窮點苦點餓不垮。
北鄉(xiāng)苦,依靠土地嘸啥戲,掘種紅泥地,糧食產量低,只見糠菜不見米?!?/P>
義烏的東鄉(xiāng)與南鄉(xiāng),同依義烏江,兩地種田人,一“勤”與一“富”,卻是不一樣。問題是出在同樣解決種田缺乏肥料時,他們采用截然不同的兩種“方式”,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。
東鄉(xiāng)(義東)的農民,因為土地貧瘠,用雞毛、鴨毛、羽毛腐爛后肥田。為了收集雞毛多積肥,他們大年初一就出門,翻山越嶺,走村串戶,搖起拔浪鼓,“敲糖換雞毛”。勤勞辛苦了幾輩子,結果還是摘不掉一頂“窮”帽子。
南鄉(xiāng)(義南)的農民,依靠“養(yǎng)豬積肥”種田。結果是豬多肥多,肥多糧多。他們用豆腐渣喂豬,不但通過“豆腐的加工”,提升了田里種出來“黃豆”的附價值,而且“做豆腐”剩下的豆腐渣,成了飼養(yǎng)毛豬的好飼料,減輕了農民養(yǎng)豬的成本,幾個月就能把小豬喂養(yǎng)成大豬,宰豬賣肉,增加農戶的經濟收人;豬肉多,腌制火腿用的鮮豬腿也多,自產自銷的火腿,可借義烏江水上交通運輸之便,長途販運到“杭州、上海、蘇州”等大城市里去。如此“一舉多得”的良性循環(huán),何愁不“富”?
同在一個義烏,六十年前,為什么會產生“東鄉(xiāng)窮,南鄉(xiāng)富”的差別?除了該民謠中說“東鄉(xiāng)”人習慣于“敲糖換雞毛”,“南鄉(xiāng)”人習慣于“養(yǎng)豬做豆腐”的兩種不同生產方式外,最主要的應該說是:奮斗的目標不同,傳統(tǒng)的觀念有別。
因為義東一帶農民,雖然不辭勞苦,“農閑時節(jié)人不閑”。白天,男人手搖撥浪鼓,出門敲糖換雞毛;女人在家搞家務;夜里,夫妻清閑睡得香。他們的生活目標是:收集雞毛當肥料,勤種田地多打糧;種了糧棉求溫飽,知足常樂賽神仙。
可是義南一帶的農民,長年不分農忙和農閑,每天四更起床磨豆?jié){,五更挑出“豆腐擔”;丈夫白天勞作在田畈,夜里記賬打算盤;家婦日中圍著豬欄轉,晚上挑燈紡紗織布忙;天天起早摸黑無空閑,他們的生活目標是:養(yǎng)豬積肥多打糧,亦工亦農日夜忙,工農商、聯(lián)動干,企求生活奔小康!
由此可見,一個是“能夠得溫飽,就知足賽神仙”;一個是“工農商、聯(lián)動干,為求生活奔小康”。溫飽與小康,兩條起跑線,窮與富差別,就此不一樣。
早在乾隆年間,佛堂鎮(zhèn)的農民商人王有臣,就總結出了“農不如工,工不如商,不辭勞瘁,賴以小康”走農工商聯(lián)動之路的經營理念。
第一條:“農不如工”怎么講?
“農(養(yǎng)豬)不如工(做豆腐)”;“工不如商”兼開店。農民自有一本帳:在家養(yǎng)豬有肥源,田里有肥多打糧;再辦一個豆腐廠,三斤豆腐一斤豆,撈回成本有余錢;豆渣喂豬豬快長,肉豬半年可出欄,殺豬賣肉有錢賺,一豬能換幾擔糧。
第二條:“工不如商”有樣板,義南商人有本賬:
鮮豬腿,可以腌,一只火腿半頭豬,火腿工廠賺大錢,“農不如工”又一見?;鹜仍铮蓛\,長途販賣到蘇杭,火腿利潤又翻番,“工不如商”此出典。
“義南富”,不夸張,不信可到“佛堂”看,滿目遺痕是“寶藏”。古碼頭,古街巷;古建筑,古牌坊;古民居內留余香,富商巨賈尋根源,發(fā)家都靠火腿商。

